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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山庄巨变
“卿儿！”燕明楼赶回来，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不及多想，一鞭甩了过去，卷起韩芷月的刀刃，他的人则趁这间隙扑了过去，拥着柳晏卿往一旁躲。
虽躲过了韩芷月的刀，却没躲过另一人的剑。剑锋沿着他的手臂落下，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柳晏卿惊魂未定，又被这一剑吓到了，见它落在燕明楼身上，竟有几分紧张。
“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燕明楼冲她笑笑，也顾不上疼，将她护在身后，对上韩墨。
韩墨已知事不可为，对韩芷月说道：“姑姑快走！”
“想走？来不及了！”燕明楼一身肃杀之气，瞬间席卷而来，阴沉压抑，似乎连天地都为之变色。
韩墨抵挡不住，无奈，撇下自己的姑姑跑了。韩芷月也想溜，却被燕明楼一剑架在脖子上。
“别杀她！”柳晏卿连忙出声阻止。
燕明楼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剑，随手点了她的穴道。
“我想问她点事儿。”柳晏卿祈求地看着他。
燕明楼已猜到是什么事，嗫嚅着，小心翼翼地问：“卿儿，这件事咱回去再说好吗？”
柳晏卿眯了眯眼，问道：“你，对山庄做了什么？”
韩芷月冷眼旁观，很不屑地说：“燕楼主敢做不敢当吗？亏心事做多了，心虚了？你以为你瞒得住？这锦城谁不知你燕明楼灭了我青云山庄？”
柳晏卿脸色一变，身子摇晃了一下，稳住身形，追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山庄里的人呢？老太君呢？其他人呢？”
“山庄的人？哈哈，山庄都没了，你觉得那些人还会活吗？你还知道惦记山庄？若不是因为你，山庄的人岂会死？”韩芷月只恨自己动不了，双眼喷火，怒视着她。
“死了？都死了？”柳晏卿不敢置信，想起对自己疼爱有加的老太君，一时悲从中来，眼中有些酸涩。还有柳晏苍，他的腿还是自己治好的，虽说带着目的，却还是有了些许兄妹之情。他若不在，自己多少会为他惋惜吧。山庄的人，除了老太君，剩下的都和她关系淡泊，可这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她到底还是接受不了。
“卿儿，你听我说，山庄的人还有些活着。”燕明楼慌了，那是他绝望之际做下的事，这么快就有报应了吗？
柳晏卿茫然地看着他，问道：“老太君呢？她还活着吗？”
燕明楼皱着眉，惭愧地摇了摇头，唯独这个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并不想伤害这个老人，可是，她却没承受住山庄的巨变。
“呵，呵呵，那你要说什么？其他人活不活着与我何干？”柳晏卿亦绝望了，她最关心的是老太君，他却告诉她老太君死了！
“不，事情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燕明楼拉住她的手，可是对上她那仇视又嘲弄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解释也是白费力气。她本来就对他怀恨在心，此刻只怕是仇恨加深了吧。
“我累了，先回去了。”柳晏卿挣脱他的手往回走。什么文德寺，她哪里还有心情去？
“主子？”影尘指了指那些被制住的韩家手下，想问他如何处置，却听燕明楼一声怒喝，“滚！”
影尘缩了缩脖子，立刻带人滚了。燕明楼迈着沉重的步子，翻身上马。前方，那个瘦弱的背影，像随时会倒下一般，看得他胸口直发疼。
扬鞭催马，如一阵风刮过柳晏卿身边，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一手抓了上去，置于身前。
“燕明楼，你放我下去！”柳晏卿拍打他的手，那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令她动弹不得。
柳晏卿发狠，低头用力咬了下去。满嘴的血腥，他手臂上也是血迹斑斑，两排牙印深深地嵌进肉里，触目惊心。可他动都没动，仿佛她咬的不是他的手臂。
“你要带我去哪里？”柳晏卿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她无法摆脱他，于是便安静下来。
“去山庄，你不是要看那些人吗，我带你去。”燕明楼语气冰冷得像进入了寒冬腊月。柳晏卿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他是江湖中人见人怕，谈楼色变的明月楼楼主！他只是灭了青云山庄而已，对明月楼来说，这样的事不是很常见吗？
他没有把她的田庄灭了，没有把她母亲杀了，已经很仁慈了吧。可笑自己刚才竟对他抱有幻想，希望一切是个误会。
也难怪他刚才要绕路而行，原来是不想让她看到青云山庄，不想让她知道山庄的事！柳晏卿胡思乱想了一阵，不觉已到山庄门口。
昔日辉煌的青云山庄啊，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柳晏卿走进去，那些搏斗时留下的砍杀痕迹，溅出的斑斑血迹，都还留在白墙上，如此清晰。她可以想象当时的惨烈。
她从未想过，青云山庄会一夕之间就灭亡了，那时她还在为阻止沐泽枫吞食山庄的产业而暗中谋划，还以为在柳晏苍的带领下，山庄能挺过很长一段日子。可是，山庄竟然得罪了燕明楼！这大秦还有谁能有明月楼这样的狠戾，这样的能力！
柳晏卿忽然想起韩芷月说的，若不是她，青云山庄如何会变成这样？这么说，燕明楼是因为她才灭了山庄？这个认知让她惶恐。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灭青云山庄？”她还是问了，因为她不想每日都在猜测。
为了你！燕明楼很想这样告诉她，却知道她并不想要这样的答案。谁会希望自己成为家族灭亡的罪人？
“不为什么，谁得罪了我，我就灭谁。”他很猖狂地宣布。
“山庄怎么得罪你了？”柳晏卿紧盯着他的眼，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线索。她不容许自己被欺骗，哪怕那个答案会令她绝望。
“多了去了，你要听吗？”
柳晏卿眉头紧锁，他这样说，就是不会说出关键的原因了，他可以列举一些列山庄的不妥行为，而自己却找不到想要的答案。
“你说还有人活着，是谁？”
“你父亲、两个哥哥，还有刚才那个大夫人。”
他这样一说，柳晏卿倒觉得有些奇怪了。照理他要灭掉山庄，不该这样放过他们的。“那老太君怎么死的？”
“气急攻心。”
柳晏卿了然，这样说来，老太君并不能算是他杀的。即便他不灭山庄，过不了多久，山庄也会落入奸人之手。那样一个阴谋，令山庄改头换姓，想必老太君也一样承受不了吧。
她冷静下来想了想，说道：“我，听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