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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在渊》71-80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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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

71、第71章 ...

刘岩说话的时候,贺渊正在给萧阑的腿缠上绷带,眼皮也没抬一下。

她有点不死心,走近了几步,嫣然一笑:“乐大公子,你就不给我介绍介绍?”

乐雍如正等着她吃瘪,又怎么会吭声,闻言假装听不见,只捂着胳膊上被子弹擦过的伤口低声呻吟。

刘岩轻轻哼了一声,她对贺渊实在极有兴趣,也顾不上矜持,盈盈笑道:“我收留了你们,总不能连个名字都不告诉我吧?”

乐雍如笑嘻嘻地插嘴:“大美女,你收留的是我啊,要不是我受了伤,也不会连累他们在这里等我了,咱俩也算好过,你就这么厚此薄彼?”

“死相!人家跟你早就是过去式了,别妨碍人家结交帅哥的机会!”刘岩睨了他一眼,半嗔半怨地轻轻戳了他的脑袋一下。

乐雍如也不生气,撇开外表的风尘味,刘岩其实是个真性情的女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人还保持了一定的联系。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聊。”

“过河拆桥!”她撇撇嘴,屁股一扭,转身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小夫诸立刻从萧阑口袋里冒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乐雍如松了口气,戳戳它的脑袋。

“多亏了你这小家伙,要不是一场暴风雨,估计我们都得折在石井手里了。”

“叽!”阿毛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得意洋洋地晃晃脑袋,在萧阑腿上蹦来蹦去,差点踩到他骨折的地方,被贺渊拎起来丢到角落里,立马焉了吧唧。

乐雍如看得又好笑又可怜,但他可没勇气向冰山求情,虚咳一声:“这一次之后,石井如果还活着,一定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他在黑白两道混了这么多年,没少落下什么把柄,我回去之后,会去让我家老头子整死他,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又唉声叹气:“可怜我家闪电啊,不知道是不是被石井那人渣炖成狗肉火锅了!”

萧阑嘴里塞满了哈密瓜,口齿不清:“泥八用担心,窝放勒一张追踪腐在它们身难……咳咳咳!”

话说得太快,一块没来得及嚼碎的哈密瓜滑进喉管,呛了个半死。

乐雍如没听懂。

贺渊拍抚着萧阑的背给他顺气,语调轻柔和蔼:“你把我给你的追踪符,贴在一条狗身上?”

阿毛仿佛感觉到危险,叽叽两声,使劲缩回萧阑的怀里不肯再冒出头。

萧阑谄媚地笑:“小的哪敢啊!”

“那追踪符呢?”

萧阑:“贴在猫身上了。”

贺渊:“……”

萧阑小心地想要挪开一点,远离冰山魔王,却被贺渊察觉,按在他伤腿上的手微微一用力,又将人搂了回去,萧阑哎哟一声,老老实实不敢再动弹。

真是一物降一物。乐雍如暗自感叹。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眼前还摆放着瓜果点心,简直无法相信就在前不久,他们还疲于应付石井的逼问,甚至那个神秘溶洞里发生的一切,现在想起来就像做梦似的。

乐雍如忍不住皱眉:“在那下面的时候,我就一直想问清楚……我们在那里看到的战争,包括那些人,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的?”他想起自己在篝火旁看见的歌舞,那个女人拉住自己的手时的触感,甚至是烤肉在嘴里的味道,都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一个幻觉。

可如果是真的……乐雍如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那种情形也许更加可怕,一个水下溶洞,难道竟然能够连通不同的空间吗?

“不算真实,但也不是假的。”萧阑似乎在想着应该如何措辞,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那里有旱魃坟,有活着的夫诸,有上古遗留的种种痕迹,也许冥冥之中有种力量,能够在特定的时间节点扭曲时空,让我们回到过去。”

乐雍如呆呆地听着,他没有与萧阑一起经历过罗布泊的事情,所以觉得这种观点荒谬而离奇,当时虽然也置身其中,看到那场震撼人心的战争,可那就像旁观者一样,就算贺渊说过远古人类的能力堪比神明,他还是难以想象。

“你是说穿越时空?”他摇摇头,“……那就更说不通了,我们看到的那些人,能够驱使稀奇古怪的野兽作战,甚至呼风唤雨,如果那是回到过去,为什么上古的人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而我们没有继承一丁半点?”

“世间万物此消彼长,一荣一枯,一盛一衰,一生一死,这是早就定下来的规矩,至于定规矩的是谁,这个暂且不必深究。举个例子来说,自然界中有一种元素,叫钋,据说是世上最毒的物质,但反过来说,也正是由于它毒性最强,所以才会极度稀少,这本身就是符合此消彼长的规律。”

此时此刻,萧阑说话的神情专心致志,完全敛了缺心眼般的嬉皮笑脸,俊秀面容在灯光侧影下愈发显出美玉似的光滑润泽,乐雍如忽然有种想伸手摸上去的欲望,只是念头刚起,他身旁的男人仿佛就察觉了一般,冰冷刺骨的目光扫了过来,让他立时消了这种冲动。

妈的,怎么不是老子先认识他!乐雍如有点忿忿不平。

“但是人类偏偏要打破这个平衡,将它提取出来加以炼化,用于满足自己各种私欲的战争武器,这就是逆天而行……嗯,扯远了,言归正传,我们选择了依赖物质,享受科学技术带来的一切成就,本身就等于放弃了在精神方面的继续探索,所以千万年来,属于人类本身的潜能,渐渐停滞不前,甚至退化,直至无人知晓,而在物质方面,也必然大大往前,但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萧阑一口气说完,刚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已经有人拈了一块哈密瓜递到嘴边,他想也不想张口咬下,享受般地眯起双眼,任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就像一只吃饱餍足的猫咪。

两人之间的默契,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那个溶洞有着无数上古遗迹,还有很多地方我们没有踏足过,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去的话,一定能发现其它鲜为人知的秘密。”

乐雍如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你还有下次,下次再给金山银山老子也不去了。

他们在溶洞里历尽生死惊险,刚上了石井了船,随即又被暗算受伤,还在风雨里泡了半天水,这才脱离险境,乐雍如早就累得不行,不知不觉就沉沉睡过去,这一睡就睡了足足一天一夜,直到刘岩叫醒他。

他迷迷瞪瞪张开眼,翻身还想继续睡,被刘岩拧着耳朵。

“还睡,人都走光了!”

人……萧阑!

乐雍如一惊,彻底醒了。“他们呢?”

刘岩白了他一眼:“昨天就走了,亏你一闭眼就睡得跟头死猪似的,现在才醒。”

乐雍如啊了一声:“他们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老娘又不是包打听,你醒了就赶紧回家去,别在这妨碍我做生意!”

乐雍如怔怔的没动,有些茫然,又有些失落。

旁边汪的一声,毛绒绒的大狗扑上来,舌头热情地舔了他一脸口水,他这才发现那条莫名其妙失踪的藏獒居然回来了。

“闪电!”

藏獒疯狂摇着尾巴,乐雍如简直怀疑再摇下去它的尾巴都要摇断了。

“这狗哪来的?”他问刘岩。

“今天刚开张,就有人跟我说,这条狗在外面蹲着不走,我出去一看,才知道是它。”

“喔。”乐雍如摸着藏獒的毛,有些怅然,闪电是跟萧阑那只小猫在一起的,现在狗回来了,猫却不见了,是不是也意味着他跟萧阑之间,就像两条不会再有交集的平行线?

萧阑把脑袋歪在贺渊身上,睡得迷迷糊糊,浑然不知道车窗外面景物飞逝。

他带着夫诸,飞机不让携带宠物,更何况是不明物种的宠物,一旦被发现估计阿毛小朋友的后半辈子就得在研究室或动物园里度过了,所以两人改为坐火车,结果早晨从刘岩那里出发到火车站时,还碰到了蹲在门口等他们的小猫。

小猫和夫诸被装在背包里,萧阑把拉链拉了大半,留下一点缝隙可以呼吸,两个小家伙依偎在里头呼呼大睡。

“小黑,我们不跟如如说一声就走吗……”萧阑换了个姿势,索性把脑袋枕在贺渊腿上,舒服地呢喃一声。

“不用了,说了也要走。”贺渊翻着从服务员手上买来的小报。

对面坐着的小姑娘正按着手机发短信,一边偷偷抬头看他们,脸颊泛红。

萧阑好一会儿没有吱声,过了半天,才突然道:“小黑,其实你是在吃醋吧?”

“等回家你就知道是不是了。”

某人马上老实了。

从去鄱阳湖到历劫归来,时间已经过去十一个月,除去萧阑放假的两个月,也就是说,他已经九个月没有出现在学校,回北京之后,萧阑抓着里头有上百条未接来电的手机直奔学校,寝室里的人见了他都跟见鬼似的。

“你丫的整整九个月,跑到哪里去了!陈白那小子说你跟一个勘探团出去了,刘教授好说歹说,才让学校保留你的学籍……”姜宸抓着他上下查看,一边大呼小叫。

“说来话长。”萧阑眨眼:“陈白呢?”

姜宸闻言一脸古怪:“他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回帖,回个帖还要半夜3点爬起来才不卡,还有人谁比我惨吗!摔!

无责任小剧场:

萧阑同学总喜欢去招惹贺渊,然后又被反击得无路可逃,久而久之,他就学了个乖,每次撩拨老虎之后,装成极度无辜的模样,逃得远远的,然后一脸无知地瞅着贺冰山:“hi,你叫我吗?”

72

72、第72章 ...

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在半年前,刘教授突然收到一封信,不知道从哪里寄来的,也没有写寄信人的名字,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看上去有些年月了,照片里是一块碑文,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凌乱而没有规则。起初,刘教授以为是有人故意恶作剧,就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一个月后,又有一封一模一样的匿名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里面还是一张照片,这一次不是碑文,而是一片丛林,草木茂盛,郁郁葱葱,看上去并不是人工种植出来的,而像极了大兴安岭那种原始的森林,照片上的森林也没有任何标识,以刘教授对植物并不精深的认识,他也说不出这是哪里才会有的植被。

在那之后,每一个月的同一天,刘教授都会收到同样的信,里面各自放了一张不同景物的黑白照片,他曾经拿着第一张照片上的符文去问国内颇富盛名的语言学家,可没人能说得出上面的符文究竟意味着什么,又想表达什么含义。

到了第五个月,照例又收到信,这回上面是一幅壁画。在画中,阴霾遮蔽了天空,太阳被盖去一大半,人们在慌不择路四散逃跑,牛羊牲畜也失去了理智,许多人在逃跑中互相踩踏而死,甚至还有些人捧着自己的头颅跪在地上,空中飘浮着一团一团的阴影,这一切呈现出一片末日降临的诡异景象。

刘教授弄不清寄信给他的人到底是谁,又想跟他传达什么,五封信之间甚至没有必然的联系,仿佛有人即兴照下来的一些记录。

他曾经以为碑文上的那些符文,也许是一种失落在历史长河的文字,譬如西夏文,甚至是西方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王国的神秘文字,但第五封信上的壁画改变了他的猜测,从壁画上来看,这明显是与中原文明有所联系的,即便这联系微乎其微。

就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袁暖玉看到了这些照片。

袁暖玉是个地道的四川人,说起来还跟刘教授的亡妻有些关系,算起来也是他的晚辈,她有事来找刘教授,无意间看到刘教授正在和于叔讨论照片上的东西,无意间就插了一句嘴:“那不是水青杠吗?”

见刘教授他们都望向自己,她笑了笑,指着第二张照片说:“那上面有几棵水青杠树,我在家里那边见惯了,所以认得。”

“四川……”刘教授喃喃重复,眼睛一亮:“老鱼头,你说我们是不是一直想错方向了?”

萧阑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姜宸:“所以他们去了四川,连小白一起?”

姜宸点头。

“去多久了?”

“一个月前去的,失去联系有一周左右了。”姜宸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陈白临走前让我给你留个口信,说如果你回来了,而他们还没回来,就乖乖待在学校,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小白会留这样的话给自己?怕自己闯祸吗,以他如此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资质,怎么可能会闯祸呢?

萧阑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想通,就把话抛之脑后了。

“那五张照片还在吗?”

“在,刘教授带了原本去,留下扫描件,在他办公室的电脑里,我带你去吧。”

宿舍离办公楼不远,后者还有电梯,十几分钟后,他们已经站在刘教授的电脑前,看着里面五张黑白照片发呆。

萧阑看了半晌,突然出声:“古蜀国?金沙文明?”

姜宸摩挲着他的脑袋感叹:“不愧是刘老头的得意门生,一语道中关键……不过猜岔了那么一点点,他们要找的,据说是比三星堆还更早的古蜀。”

三星堆这个词,代表了一个民族的文明核心,在那以前,史学界普遍认为华夏文明起源于黄河流域,但在三星堆之后,这个观点被彻底颠覆。这个在川地的古蜀国所出土的青铜器和玉器,精雕细琢到了极致,以现今科学技术的发展程度,人类也未必能够重现,而这些东西所传递给人类的信息,却是高度发达的文明和政权,无数谜团隐藏其中,至今未能得到解释。

这个连文字都没有,又忽然消失的文明,却曾经在《山海经》出现过数次,甚至还曾经出土过来自印度洋的贝壳,如果说秦始皇陵是所有考古学家乃至盗墓贼心目中的圣地,那么三星堆的含义,就不仅仅是圣地了,它代表着一大片人类没有办法涉足的空白。

萧阑挠挠头:“宝墩古城?”

那是一个比三星堆还要略往前推的部落文明,但也仅止于此罢了,若论先进与完善,必然是比不上三星堆的。

“不,刘教授猜测那也许比三星堆还要早,却比三星堆更加发达的高度文明遗址,从没有人去过的。”

姜宸指着电脑里的图片:“这片植被,后来据他们查证,说是极有可能生长在四川北部的原始森林里。”

“他们一共有多少个人去,怎么失去联系的?”

“十来个人吧,系里的孙老头也一起去了,还有于叔,和那个袁暖玉,和杂七杂八一些人,有上次的经验,孙老头本来还提议带几个学生,但刘教授不同意,最后陈白坚持跟着,所以只有陈白一个学生。”

萧阑喔了一声,上网把那几张照片都发到自己的邮箱里,一边喃喃自语:“不知道那边现在的天气咋样……”

姜宸一听这话有点不大对头:“喂你不会真的要跟去吧?”

萧阑指指自己的伤腿,笑嘻嘻:“我这模样怎么去?”

姜宸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记得去辅导员那里销了你的不良记录。”

萧阑摆摆手,一步一挪地走出去。

回到家,刚刚打开门,两团毛绒绒的影子就迎面扑过来,萧阑下意识往旁边一闪,砰的一声,小花五体投地摔在那里,上面还趴着阿毛,两个家伙为了争宠结果撞到一起,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

贺渊坐在桌旁,刚刚起好一卦。

不等萧阑开口,便淡淡道:“你要往西南走?”

萧阑嬉皮笑脸地赖过去:“小黑,亲亲小黑,最亲最爱的小黑……你算出来了?”

“此卦凶,乃死中求生。”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萧阑:小黑,你身上真好摸,让我多摸把,今天让我在上面吧?

贺渊:嗯……

萧阑:哎,你害羞个啥,咱们都那啥过了,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神马的……来,亲个╭(╯3╰)╮

贺渊:不要嘛……走开啦,讨厌,死相!~

萧阑(色迷迷地笑):嘿嘿嘿……嘿嘿……啊!谁抓我头发!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里抓着小花,无辜的猫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他,阿毛则干脆整个扒在他脸上,四爪抓着他的头发。

贺渊坐在椅子上,优雅地看着书,转头:做什么梦了?

萧阑悲催+欲哭无泪:没……

他的内心默默怒吼:为神马梦境和现实的差距这么大!

73

73、第73章 ...

要说陈白对萧阑也算很了解了,知道他去鄱阳湖有贺渊在,最后总能化险为夷,也知道他回来之后必然要去找自己,又让姜宸代为传话,叫他不要来,只不过陈白还是低估了某人的折腾能力。

萧阑笑眯眯:“死中求生,意思是还有生机,对吧?”

贺渊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凶卦对于他来说毫无震慑作用。

“嗯。”

“小黑……”萧阑捏着嗓子蹭过去,脑袋在冰山的颈肩处蹭了蹭,拿出前世对着老爹撒娇的劲头,语调带了些甜腻的哀求:“去吧,小白是我最好的哥儿们,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刘老头平时对我也很关照……”

“可以。”

“嘎?”萧阑一肚子准备好的话被这句答复打断,难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抱住贺渊亲了一口。“小黑你真是贤良淑德,爱死你了!”

“只是嘴上说说?”贺渊睨了他一眼。

萧阑敏锐地感觉到危险,挪开一点,干笑:“你想怎样?”

“不要像个被逼奸的良家妇女,是男人就干脆点。”贺渊面无表情地揪住他的衣领拉过来。

要干脆的是你,被我压一次会死吗!萧阑悲催地想着,一个天旋地转,两人位置已经变了,理所当然,萧阑是下面的那一个。

贺渊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想在上面?”

萧阑吞了吞口水,大胆提出要求:“按照次数来算,那么多次,换我一次在上面,这要求很公平吧?”

“很公平。”贺渊故意顿了顿,看身下这人大喜过望的模样,唇角微勾:“不过等你能够压倒我再说。”

萧阑苦了脸:“可以不择手段来达到目的吗?”

“可以啊。”贺渊亲切的笑容在萧阑看来就像恶魔。“就像我也可以对你用道术一样。”

那说了等于没说,坑爹啊。萧阑内心默默流泪。

看着萧阑完全无语的表情,贺渊心情甚好,低下头吻住他,舌尖在对方唇瓣上扫了一遍,才轻轻滑进去,以难得的温柔。

手从上衣下摆探了进去,裤子的拉链被拉开一半……

萧阑趁着火势还没燎原的时候赶紧阻止他,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等等……”

贺渊挑眉,动作却没停下。

“那五张照片……”萧阑飞快地把姜宸说的情况大致复述一遍,末了道:“如果我们要去,那五张照片就是关键,里面应该能找到不少线索……”

贺渊冷笑:“想转移话题?”

萧阑:“……”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总该付点报酬。”挑起他的下巴谆谆教导。

“可以货到付款吗?”

“你说呢?”

“……”

于是萧阑一个美好的下午就在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痛并快乐着的过程中度过了。

等到他终于想起自己之前要问什么问题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萧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贺渊背对着他,正坐在电脑前,看那五张来历古怪的黑白照片。

小夫诸见他醒了很高兴,叽叽两声使劲舔着萧阑的脸,给他免费洗脸,顺便表示自己饿了,需要喂食。

小猫蜷在他脚边,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继续埋头睡觉。

如果忽略自己浑身酸疼,这将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早晨啊。

萧阑慢吞吞地下床,贺渊知道他醒了,头也不回,只伸出手,等萧阑走过去,便很自然地将他揽入怀中。

“贺大师,您看出什么端倪了吗?”萧阑谄笑。

“这一张,”贺渊指着照片上茂密的丛林植物。“应该是在四川北部,九寨沟一带。”

萧阑赶紧拍马屁:“大师就是大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己知彼。”

欺负了某人一夜,贺渊神清气爽,心情颇佳,也不计较他阴阳怪气的腔调。

“我父母是研究植物的。”

萧阑张大了嘴,用看着外星人的目光看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小黑,我一直以为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萧阑惊叹的第二天,一对中年夫妇敲开这里的门。

开门的是萧阑,三人站在门里门外,大眼瞪小眼。

女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牌,转头对男人疑惑道:“我们走错了?”

“没吧?”男人挠头,同样不解。

“喵!”小花从萧阑脚边探出脑袋,仰头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好可爱!”女人尖叫一声,蹲□把它抱起来揉搓。

男人看了萧阑一眼,心虚地扯扯她的衣服:“别揉坏了,这是人家的猫。”

女人被他一拉也回过神。“我们一定是走错门了,贺渊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会养宠物。”又对萧阑绽开灿烂笑容。“小弟弟,这只猫太可爱了,能不能借我们玩两天就还你?”

“喵……”被揉得风中凌乱的小猫眼中含泪地望着主人,希望他能把自己从魔掌中救出去。

萧阑却完全没有看它:“……你们就是贺渊的父母?”

那两人也吃惊了:“没走错门?”

贺渊从房间出来,看见门口三人,淡淡喊了一声爸妈,走过来,看着呆若木鸡的三个人,一边揽过萧阑的肩膀。

“介绍一下,这是我爸妈,贺川,梅影,你可以直接喊他们的名字。”

顿了顿,又对中年夫妇道:“这是萧阑,我的人。”

语气淡然随意,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贺妈妈掏掏耳朵,又转头问丈夫:“啥,他刚才说啥子,我没听错吧?”

贺爸爸的嘴巴张张阖阖,最后憋出一句:“应该没有吧……”

贺渊的话在两人脑海里消化了半天,望向萧阑的眼神从热情渐变为激动。

萧阑被他们一顿猛看,不仅不怯场,反而照例扬起迷惑人心的灿烂笑容,张嘴就是口若悬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得两老心花怒放,看萧阑的目光比看亲生儿子还亲。

短短几分钟,两人已经迅速倒戈,贺渊从主角沦为配角。

贺渊不动神色:“先进来再说。”

几人分头落座。

贺妈妈迫不及待:“小阑啊,你今年几岁了,还是学生吗?”

贺爸爸不甘落后:“贺渊,你刚才说小阑是你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我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贺渊淡定喝茶:“就是你们理解的那个意思。”

贺家两老的反应完全不像常人,他们不约而同,齐刷刷望向萧阑,以无比同情的眼光。

“多好一孩子啊,怎么就被你祸害了呢!”这是感叹的语气。

“他家父母知道的话,非打死你不可。”这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一度以为就算给你吃伟哥,你也不会发情的。”贺妈妈很欣慰。

“什么伟哥,我还觉得他会人兽呢!”贺爸爸的想象力更上一层楼。

“恭喜啊贺渊,你终于有人要了!”这是异口同声的最后总结。

这真是你父母?萧阑呆滞半天,用眼神传达疑问。

如假包换。贺渊依旧淡定。

那边两人还在激动,被贺渊一声打断:“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刚从印度那边回来,本来想去东北看看,发现一些很有对比价值的植物样本,路过北京,想起你在,就过来看看。”敢情儿子只是顺带想起的,贺妈妈嘿嘿一笑,毫无愧疚感。

贺渊嗯了一声,对他们在植物研究上的痴迷程度颇为了解。

这一家的相处模式很奇怪,贺渊对父母就像对普通人一样冷淡,脱线的两口子也不以为意,他们是知名的植物学家,足迹遍布大半个世界,几乎把生平精力都放在心爱的植物上,面对儿子的说话口吻也和平辈似的,三个人一年到头也没见上几面,两人对儿子的生活世界从来没有干涉,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尊重,以贺渊的能耐,也并不需要在旁边指手划脚的人。

贺渊从小就性子冷淡,自从被送进山里去学了道之后,更不见他有过什么激动高兴的情绪,贺妈妈经常很奇怪,自己夫妻俩没心没肺的,怎么到了贺渊这里,就基因突变了呢,看到萧阑之后,她终于悟了,这明明更像自己的儿子啊。

胆小的阿毛似乎感受到两个陌生人并没有恶意,叽叽两声从萧阑口袋里钻出来,无辜地望着他们。

“这是什么?”贺妈妈眼尖,马上就发现了。

萧阑把阿毛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任人围观,笑眯眯道:“它叫阿毛。”

阿毛感受到四道目光的无形鸭梨,乖乖蹲坐着没敢动。

贺爸爸盯着它看了半晌:“这娃儿挺像上古传说中的夫诸。”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工作出了点问题,我折腾到凌晨5点才能睡觉,所以昨天都没有更,请大家理解和谅解……呜呜呜,俺好可怜啊,JJ那么抽,回帖又少了TOT

终于写到4人会面了,小黑你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耶!

无责任小剧场:

主角:秦王老爹、刚刚牙牙学语的小小扶苏。

老爹伸出一根手指:这是一,来,跟着我喊,一!——

小P孩傻乎乎地咿呀乱叫,口齿不清:啊……额……

老爹:一,来,再喊一次。

小P孩:啊——

老爹晃了晃手里的冰糖葫芦:喊对了就让你舔一下这个哟!

小P孩突然福至心灵,发音准确地喊了出来:一!

老爹:……(老子还比不上一根糖葫芦啊!掀桌!)

74

74、第74章 ...

夫诸只存在于《山海经》,在那之前,没有人认为这种上古异兽会在现实中出现,但贺爸爸不仅能脱口喊出它的来头,而且还一脸淡定。

旁边围坐的都是一群不能以常理来论断的人,所以也没有人表示出吃惊诧异。

萧阑热情地推销着阿毛:“就是夫诸没错,白天能把玩,晚上能暖床,心情不好可以蹂躏,心情好了可以听听它的叫声,实乃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

言下之意,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大有把哭货送去祸害别人的意思。

贺渊看穿了他的险恶用心,也不阻止,唇角淡淡勾着。

阿毛打了个寒颤,知道冰山爸爸是依靠不了了,只好可怜兮兮地瞅着麻麻。

然而它的挣扎只是徒劳的,很快被热爱一切毛绒绒小动物的贺妈妈抄在手里反复揉搓,当暖手炉用了。

贺爸爸嘿嘿笑:“我肚子饿了。”

贺妈妈也嘿嘿笑:“贺渊,都快中午了,我们还没吃饭呢,你快去买点菜下厨吧,我们和小阑聊一会儿。”

贺渊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

“冰箱有菜,我去做点。”

简洁地说完,起身往厨房走去。

他的身影刚消失,两人立马握住萧阑的手热泪盈眶:“委屈你了孩子,居然被贺渊这么个怪胎看上,哦不对,以后他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萧阑笑眯眯的,心中默默为贺渊默哀。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每座冰山背后都有一对脱线的父母。

“是我先缠着小黑,他不得已才收留我的。”语气无辜而幽怨。

“小黑?”两人不解。

萧阑眨眼:“他很喜欢穿黑衣服。”

贺家两老恍然:“这外号真贴切!”

听听,这是正常父母说的话吗?

“他平时没少欺负你吧?”贺妈妈语气慈祥。

“没有的事……”欲语还休,微垂下头四十五度,青年的神情有点忧郁。

贺爸爸大手一挥:“你不用说了,他肯定欺负你了!”

萧阑心想,贺小黑,这可不是我说的。

贺妈妈凑过来:“我跟你说,贺渊从小就那死样子,见谁也不搭理,对付他的话要这样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随便下药滴蜡用鞭子抽,要不择手段,不用跟他客气,你越是怕他,他就越欺负你。”

萧阑:“……”

贺小黑,我同情你。

贺妈妈传授完心得,感叹道:“以前他都不喜欢小动物的,家里曾经养过一条狗,两只猫,三只鸟,五条鱼,最后不是被他吓跑,就是被他吓死,结果现在居然养猫和夫诸了╮(╯﹏╰)╭”

小花和阿毛依偎在一起,默默打了个寒颤。

贺爸爸一脸八卦:“你们有没有想过,将来没有孩子的话要怎么办?”

萧阑:“……我们暂时还没这么长远的打算。”

贺爸爸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们不会逼他要跟一个女的结婚然后生孩子的。”

贺妈妈也附和:“我们也绝对不会逼他去弄人工受精找代孕的,中华儿女千千万,不差贺家这点香火。”

萧阑:“……”

贺小黑,你爸妈的想法……嗯,真前卫。

贺渊做的饭就像他的作风一样干脆利落,三菜一汤。

一个番茄炒蛋,一个蛋炒番茄,一个蒸鸡蛋,一个蛋花汤。

萧阑:“……”

贺家两老:“……”

贺渊挑眉:“不尝尝?”

贺爸爸嘴角抽了抽,违心道:“你厨艺真好……”

数十年如一日。

萧阑夹起一块番茄送入嘴里,顺便夹了点放入小碗里给小猫和夫诸。

很快,他的表情扭曲了起来。

两只小动物已经一溜烟不见了。

贺渊镇定自若地一口一口配着白饭吃下去,表情没有一丁点不自然。

萧阑泪眼汪汪竖起大拇指,钦佩之情如滔滔江水:“小黑,你以后要杀人不用道术了,真的!”

贺渊喔了一声,淡淡道:“盐放多了点,将就着吃吧。”

贺家两老:“……”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萧阑从刘教授电脑上拷贝过来的五张照片,全部被扫描出来,放在书桌上,无意中被贺家两老看见。

贺爸爸拿着其中那张草木繁盛的照片,脸上现出毫不掩饰的诧异:“这是四川?你们在哪里拍的?”

萧阑将刘教授收到照片的经过略说了一遍,贺爸爸听完随即皱起眉头,半天不说话。

贺渊知道他父母或许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但在植物研究上,国内也没几个人能赶得上。

“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贺爸爸盯着照片端详半天,才道:“你们听过女树吗?”

“明人笔记有载,海中有银山,生树,名女树,天明时皆生婴儿,曰出能行,至食时皆成少年,曰中壮盛,曰昃衰老,曰没死,曰出复然。”萧阑想了想,道。

这句话的意思大约是,这棵树在天亮的时候能够生出婴儿,不仅能够走路,还能在一天之内经历从少年到老年的过程,然后死亡,第二天又重复相同的过程。

贺爸爸点点头,深吸了口气:“我们俩几十年来走遍很多地方,对许多植物都做过考察,后来渐渐发现一件惊人的事情,古书上记载的一些东西,在现在被看来是传说甚至神话,然而未必是胡乱编撰的。”

萧贺二人没有说话,静静聆听。

贺爸爸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就像恐龙,在没有发现它的骨头之前,我们绝对无法想象世界上曾经存在过这样的生物,熊猫能够存活下来是一种奇迹,但奇迹是不可复制的,更多的与它一个时期的动物,到现在也只是传说而已。相比之下,植物的生命力要更顽强些,我们都知道人是地球上最聪慧的生物,但在灾难来临时,最先灭亡的往往是人类,而能够活到最后的,也许就是那些不起眼的植物,这就是自然的规律。”

“但是就算植物的生命力顽强,也要经历很多年的气候变化,在这个过程中,同样会有不少消失绝迹,再加上人类生活范围的扩大,植物也渐渐没有了生存的空间。俗话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人烟稀少,偏远冷僻的地区,那些能够生存下来的植物,生命力要远远比在城市里的植物顽强很多。所以如果去原始森林,往往就能发现很多我们原来已经认为是不存在了的植物。”

贺爸爸的观点很有意思,也并没有用那些专业术语,反而浅显易懂,萧阑他们都没有去打断他。

“好像扯远了,回归正题吧……”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曾经在北疆那边的原始森林,见到过一种植物,很像古书上描绘的女树,虽然并不完全一致……它能够结一种人头大的果子,上面是类似人脸的模样,五官俱全,这种果子同样是在一天之内从生长到枯萎,第二天又重新长出来,无限循环,在那之前,我们从来没有在任何书籍上见过这种植物的记载。”

“而这张照片上,这里这棵树,”贺爸爸的手指敲了敲上面其中一处。“就像极了我们见过的那种树。”

贺渊淡道:“我们打算去那里,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了。”

贺爸爸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凝重:“我还是劝你们不要去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已补全,可放心看,俺在码新章,晚上发。

JJ抽风得完全回不了帖,所以俺在这里回一下,关于杰杰的担心:阑尾对夫诸不好,不适合养它。

乃们放心吧,阑尾对夫诸还是很好的。他性格有点2缺,第一次在洞窟的时候把夫诸丢出去,后来看见它大哭,就后悔了,至于跟贺爸贺妈,那纯粹是开玩笑,他会好好抚养阿毛长大成人的(我在说神马==),小动物本身是最敏感的,要是阑尾真对它不好,它也不会一直缠着麻麻(*^__^*)

无责任小剧场:

贺渊咆哮版

贺渊:你们看神马!看神马!阑尾是我的,我的,你们想干嘛!想抢?没门!我能做番茄炒蛋和蛋炒番茄有木有!你们行吗!盐放多了的人你们伤不起!

75

75、第75章 ...

“很多年前,我们一行十几个人,组团去北疆一带考察,在原始森林的边缘停下来休息,附近有几户民居,据说以前是靠在森林外围打猎为生的,后来就成了看林子的,算是吃公家饭,我还记得,我们借宿的那一家有三口人,年轻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很爽朗,我们都喊他虎子。”

他说得如此详细,以致于萧阑都听出其中的不寻常来。

“我们到的那一天,已经是傍晚了,所以大家商量着,决定先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再进森林,附近几户人家都很热情,我们几个住在虎子家,其余的人分散着住在其他家。”

“那会儿都快十月了,晚上比较冷,大家也都累了,很早就睡下,结果第二天集合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半夜去屋外解手,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

贺爸爸叹了口气:“当时我们也没想太多,搜索了一番都没找到人,以为他是迷路误入森林里去了,就留下一个人随时联系,其他人都进了林子,虎子家的人再三告诫我们别走太深,说在森林里什么怪事都有,但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拗不过我们,就让虎子陪我们一起进去。”

“结果进了林子没多久,就碰上大雾,人走散了一批,指南针莫名其妙也失灵了,大家都在原地打转,这时候虎子就让我们往回走,别再向前了,说这是林子不欢迎我们的征兆,不过当时没人信这个邪,再说还要找到那个失踪的人,就继续往里走,结果还真就出事了。”

“按照虎子的印象,如果往前走,就要再走很久,才会有一处斜坡,结果我们才刚走了十来分钟,前面就有两个人闷声不响就不见了,后来虎子去查看回来,脸色都变了,说前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一片悬崖,四周被大雾笼罩着,也看不见到底有多深,那两个人一定是掉下去了,他一边说,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带错路,因为他从小就生长在这里,对森林外围还是比较熟悉的。”

“野外考察勘探,什么危险没有碰到过,但这事确实有点古怪,大家这才觉得害怕,想退回去,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了一种很奇怪的树。”

“照理说,北疆属于亚寒带针叶林带,如云杉、冷杉等,树叶应该偏细长的,但是我们看到的那棵树,叶子不仅宽阔硕大,几乎跟常绿阔叶林的植被差不多。然而事实是,我们确实看到了一棵本不该生长在这里的树木。”

“那棵树大概有三米来高,树干需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上面结了两三个果实,每个都有人的脑袋那么大,上面凹凸不平,沉甸甸地垂下来,伸手就能够着。大家对这棵树都很感兴趣,纷纷凑过去观察,结果发现,那些果实上面的凹凸花纹,其实很像人脸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部位都对上了,看上去很奇怪,当时就有人提出要摘一个回去研究。”

“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他先了一步,结果他的手刚碰到树,突然就起了大雾,雾气比之前还要大,几乎把每个人都裹住,别说看到旁边的人,一低头连自己的肩膀都看不见。”

“我喊了几声,但都没有人回答,又足足过了三五分钟,雾气才稀薄一些,也能看见其他人了,每个人都说自己刚才大声呼喊,但就是听不见别人的回音。直到清点人数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刚才那个去摘果子的人也不见了。”

他苦笑一声:“谁也不相信他是被那棵树吞噬了,但是当时周围大雾弥漫,那个人也不可能跑出多远,怎么就突然凭空消失了?”

“虎子吓得不轻,连说我们是触怒了森林里的神明,让我们赶紧回去,再找下去,怕是有更多的人要失踪。”

“大家找不到人,又跟着虎子在那里转了两天,才终于出了那片林子。”

萧阑问:“后来还有让人再进去找过吗?”

贺爸爸点头:“后来又进了两次,一次是我们自己,特地找了个晴朗的日子,让一个当地人带进去,结果又是迷路,无功而返,还有一次是报告上面之后,县政府派了个搜救队过来,也进去过一回,结果又少了个人。后来有当地老人说,这片森林的内部是不断变化的,并不是时时危险,但也并不安全。”

不断变化?萧阑头顶冒出无数问号,无法想象偌大一座原始森林和罗布泊海子一样移动的情景。

“根据你们所说的,加上照片上,应该就是四川北部,日则沟深处的那片原始森林,如果真有这种植物,那意味着那片森林也是存在许多危险的,所以还是不要去的好。”和爸爸好心劝阻。

萧阑挠头傻笑,那里有小白,还有刘教授他们,自己是不可能不去的。

贺渊轻描淡写:“你就不用担心了。”

送走活宝一样的贺家二老,萧阑嘿嘿笑道:“小黑,你真的不是在路边捡的?”

贺渊睇了他一眼:“你上辈子也这么问过。”

“啊?”

“我记得那年下了很大的雪,你刚满五岁,站在屋檐下回身,像个雪娃娃,还一脸认真严肃地问我,自己是不是在路边捡的。”他眼里多了点笑意。

萧阑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茬,当时自己才多大啊。

“那你咋回答的?”

“我说,是,结果你开始哇哇大哭,从早上哭到晚上,雪停了你的哭声还没停。”

缺心眼的某人丝毫没有觉得难为情:“那说明阿毛是有家传的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毛,你说是吧?”

“叽叽!”阿毛欢快地扑上来使劲蹭,最近它在那个成天有小人儿唱歌跳舞的小盒子里学到一招,大人们总喜欢逮着机会就亲嘴,阿毛表示自己好奇很久了,实验对象就在眼前。

毛绒绒的身体跳到萧阑肩膀上,踮起爪子往上跳,努力想一亲芳泽。

热乎乎的小舌头还没碰到对方的脸颊就已经被人拎起来,呈三百六十度无限循环地飞出去,正好压在好梦正酣的小猫尾巴上,猫喵的一声炸毛跳起来,追着阿毛一顿穷追猛打。

就在这时,萧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来一看,居然是陈白的来电。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的老群满人了,俺又建了个新群:134857968,之前想加却满员或者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加进来玩\(^o^)/

76

76、第76章 ...

萧阑想也不想按下接听键,又按了扩音键。

“小白?”

电话那头并没有人回答,只传来一阵间断的闷响。

他又喊了几声。

贺渊伸手,把电话挂断。

一分钟后,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依然是熟悉的号码。

接起电话,还是一样的敲打声。

声音沉闷缓慢却有节奏。

在铺设地下光纤的时候,往往需要先敲碎原来的路面,架设好设施,再重新封上,现在这种声响,就像有人拿着锤子在敲柏油路一样。

两人听了半晌,都听不出什么名堂。

既不是在演奏音乐,更不是所谓的摩斯密码或其他通用密码,节奏虽然很均匀,但并没有实际含义。

如此反复几次,这边挂断,那边就打,却也一直没人说话。

最后一次的时候,萧阑没再挂断,电话那一头也没有挂,足足在几个小时后,电话才因为手机电池不足而自动挂断。

换了块电池,萧阑拿起电话又拨回去,这回终于有人声了,却是死板的系统提示。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小黑……”

话未落音,电话又响起,居然还是那个号码。

事情过于诡异,以致于没心没肺的萧阑也莫名觉得有股寒意一路从脊柱窜流而下。

贺渊面无表情地按下接听键。

依旧是一模一样的捶打声。

甚至连节奏也没变过。

如果他们不去管它,也许这个电话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手机再次没电。

但是贺渊直接挂断,关机。

屋里恢复宁静,此时还是大白天,阳光透过窗帘铺洒到沙发上,暖洋洋地令人昏昏欲睡,然而两人却都沉默下来,只有夫诸努力想往大人膝盖上爬,一边发出叽叽的叫声。

萧阑弯腰把它捡到怀里顺毛,阿毛幸福地翻滚了下,然后打起盹,浑然没有察觉大人们的凝重心情。

“小黑,我担心小白和刘教授他们。”萧阑可怜兮兮地瞅他。

“你的腿没事了?”贺渊挑眉。

“健步如飞,八百米有点勉强,四百米绝对没问题。”萧阑嬉皮笑脸,实际上并没有完全痊愈,但这段时间以来休息得不错,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贺渊点点头:“那准备一下,这两天就出发。”

这么容易就过关了?某人准备了一箩筐的说辞活生生胎死腹中,话唠爱好没能发挥出来,郁闷之极。

到原始森林那种地方,不知名的蚊虫蛇蚁是很多的,如果被咬之后没有及时抹药,很有可能引发痢疾等疾病,所以除了带上常用药品之外,还要穿上长衫长裤。

除此之外,狼眼手电,瑞士军刀等也是必需品,萧阑甚至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支沙漠之鹰,跟着满满一袋干粮和水一起塞入背包。

阿毛一离开大人就叽叽叫个没完,完全没有生存能力,所以也是必须携带品。

有了枪支和小动物,他们就不可能坐飞机,而只能选择火车。

五月初三,这是个好日子。

萧阑拿着红笔在黄历上“宜出行”三个字上画了个大圈,高高兴兴地带着冰山和宠物踏上拯救公主,哦不,是寻找老师和同学的旅程。

九寨沟旁边挨着一片广袤无际的原始森林,森林的其中一个入口就是从日则沟顶端的尽头处进去,所以萧阑他们的目的地就是九寨沟。

九寨沟旁边有个小镇,叫贡布,跟柬埔寨的一个城市同名,但它在藏语里却相当于守护神的意思,从这里有一条捷径可以直接进入山里,贺家两老在多年前曾经听人说起过,但由于这个镇实在太小,连地图上也没有标识,两人下了火车之后,兜兜转转一大圈,才终于找到这颗镶嵌在原始森林边缘上的明珠,贡布小镇。

贡布小镇确实很小,全镇人口只有几百户人家,相当于一千来号人的一个大村庄,与世隔绝,民风淳朴,在这里几乎看不见任何市侩的气息,人们的生活节奏缓慢而悠闲,唯一与外界连接的一个很小的汽车站,每周定点开往离此有几十公里路程的县城。

萧阑他们到的那天,正巧赶上小镇的汽车站发车,所以几乎没无须等待,就从县城直接坐车过来。

贡布并非没有出现过外地人,只是萧阑两人的外貌又格外出众些,他们从车站出来到小镇里面这一小段路,已经接受了无数好奇的注目礼。

小镇居民热情好客,车站唯一的值班人员叫丹巴,几乎负责了车站的一切事务,他听说萧阑他们是来旅游的时候,不仅热情地介绍这里的小吃,还邀请他们去自己家里做客,萧阑发挥话唠本色跟他打成一片,一个小时后,丹巴跟萧阑已经熟稔得直接可以称兄道弟。

贺渊径自沉默寡言,话也不多说一句,酷酷的脸上写着生人勿近。

丹巴觑了他一眼,把萧阑拉到一边,不安地小声问道:“是不是我惹你哥哥不高兴了?”

贺渊做事随心所欲,全凭心情,在大庭广众之下搂住萧阑也是面不改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萧阑索性对外都说他们的关系是兄弟俩。

萧阑笑眯眯:“不是,他就这个样子,从小面部表情功能缺失,俗称面瘫。”

丹巴喔了一声,感叹道:“你们真不像兄弟!”

“很多人都这么说!”萧阑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跟着丹巴一边走一边询问他这里的情况。

“你们去我家住的话,我阿爸和阿妈一定会很欢迎的,我们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丹巴热情洋溢,随即又挠挠头:“不过我还有半天才下班,我们这只有两个人轮班,本来是有三个的,结果那位大爷去年去世了,所以……”

他的汉语说得并不流利,有时甚至结结巴巴,但眼里的真诚和淳朴,却足以让任何人感觉到温暖。

“这镇上有旅馆吗?”

“有是有,”丹巴为难地笑了一下:“不过那都是十多年前建的了,有点……嗯,破旧。”

“还能住人吗?”

“当然,几个月前有一支考察队过来,上周也还有一队说是进森林里去探险的人来,都是住在那间旅馆里的,啊对了,”丹巴的脸色倏然严肃起来,“你们在这里玩归玩,那个森林,千万不要进去!”

“怎么了?”

“那两拨人,都是要进森林里去的,结果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丹巴叹了口气:“进去之前,洛桑爷爷还再三告诫过他们的,说那个森林里是格寨尔封印着魔鬼的地方,结果他们不听,执意要进去,果然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与小镇接壤的那片森林,举目远眺,郁郁葱葱,高耸入云的林木一眼望不到尽头,此时天气晴朗,太阳将光辉洒在森林和倚靠着森林的小镇上,看上去安详宁和,隐隐有种神圣无瑕的意味,一点也看不出所谓魔鬼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扶苏小时候。

小小扶苏:嘻嘻,姐姐你衣服好好看,我摸摸~

宫女:(害羞又好笑地躲开)

小小扶苏:姐姐,摸摸,摸摸!

老爹踏入寝宫,就看见小家伙被宫女抱在怀里,一面伸爪子调戏,一面还流着口水的模样。

77

77、第77章 ...

“格寨尔是我们藏族的英雄,传说九寨沟那一带曾经留下他搏杀魔鬼的痕迹,在经历千辛万苦之后,他终于把魔鬼击败,并封印在那片森林深处,自己也力竭而死,所以我们历来将那片森林视为禁地,曾经也有不少人进去过,结果都没有再出来,你们可千万别去冒险。”

丹巴仔细叮嘱了一番,萧阑自然满口答应了,又跟丹巴约定好去他家作客的时间。丹巴很高兴,亲自将他们领到镇上唯一的旅馆,其实也算是招待所。

招待所建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据说当时有个房地产商过来想要把这里开发成旅游景点,结果后来不知怎么的工程就突然中断了,只留下这么个小招待所,变成镇上公有的产物。

招待所果然不负它十多年的历史,看上去不止是破旧两个字可以形容的,门口那块招牌上面,原本的名字脱落了,只剩下后面“招待所”三个字依稀可见。

从外头看进去,大堂没有开灯,四周也没有窗户,服务员恹恹地趴在前台那里翻杂志,一道门槛,外面阳光灿烂,里头黯淡压抑,如同两个世界。

见丹巴领着两人走进来,那个服务员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但又不是特别惊讶,因为在此之前镇上已经有两批外来人员来过,但论起外貌,贺渊与萧阑显然又是佼佼者,简直比得上电视里的明星了。

“纳木错,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你帮我招待一下。”丹巴喊着服务员小姑娘的名字,小镇人口少,彼此之间都很熟悉。

小姑娘应了声,觑了萧阑他们一眼,有点羞涩和拘谨地翻着柜台上的簿子,不一会儿告诉他们:“二楼三号房吧,你们带身份证了吗?”

那头丹巴还得回去值班,又交代了两句,就匆匆走了。

贺渊站在门口望着外面森林的方向。

萧阑拿出证件,托着腮帮靠在前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小姑娘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认真地登记,笑嘻嘻地打听:“之前是不是也有人在你们这里住过?”

“是啊。”小姑娘没法分心,一说话就得停下来。“有两批人,第一批是两个老爷爷带队,说是大学里的老师和学生,去森林里考古的,第二批就不晓得了,他们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就走,那天不是我值班的。”

“以前从外地来的人多吗?”

“不多,几年前有过一队人来,说是地质勘探的,结果进了那森林,最后也没看见他们回来。”小姑娘神情严肃,显然对那片森林也怀着半是崇拜半是忌惮的感情。

跟一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说话,成就感是巨大的。

对于萧阑这种话唠来说,成就感更是巨大的N次方。

几分钟下来,让小姑娘崇拜而又神往地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说废话。

贺渊从门口返回,拿起柜台上的钥匙,拎起某人的后领就要往楼上拖。

“小黑你松手嘛,你最近怎么老是动不动就脸色不好呢,虽然你才比我大了几岁但是更年期也没那么早到啊……我错了我错了,别宁额的辇,额肥头一定记得给泥买大大口肥也(别拧我的脸,我回头一定记得给你买太太口服液)……哎哟!”

服务员小姑娘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半天没回过神,连门口进来一些人也没注意到。

“请问你们这里还有房间吗?”

走在前面的是个胖子,他在进门的时候就开始四处打量,目光在萧阑他们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脸上带着对简陋环境的不满,敲了敲前台。

“有啊。”小姑娘看着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十来个人,有点发愣:“你们要几个房间,多了没有。”

“现在有几个房间?”胖子有点不耐烦。

“我看看……现在只剩三个房间了,一个房间两个床位。”

“你们这里一共就三个房间?”

小姑娘笑了一下:“本来是四个,不过你们来晚了一步,这两位刚登记了一个。”

她指的是萧阑他们。

胖子看了看他们,又转身望向人群中的一个年轻女人。

“江小姐,房间不够,怎么办?”

那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一头长发被高高束成马尾,穿着衬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利落爽朗却不失性感。她虽然走在后面,却明显是这支小团队的核心,后面还有两个男人紧紧跟着,像是保镖。

“两位请等等。”年轻女人喊住贺渊和萧阑,她的声音婉转悦耳,小姑娘呆呆地看着她,觉得她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漂亮。

两人脚步没停,继续往楼梯上走,萧阑被拧住脸颊,一边还咿呀咿呀地说话,贺渊则一副面瘫状,上面写着生人勿近。

“两位请等等!”见他们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女人皱了皱眉,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对方会意,立刻并作几步上前,拦下他们。

“两位,我家小姐在和你们说话。”

贺渊松手。

萧阑揉着发红的半边脸,一边转头看向他们那群人。

“哈喽,好度忧度?”

“两位能不能把房间让出来,我们愿意付双倍价钱。”她笑了笑,目光落在贺渊身上,显然认为他才是两个人中的决定者。

萧阑眨眼:“这里住一天四十块,双倍价钱,你们付八十?小黑,我们赚了耶!”

年轻女人愣了一下,笑道:“不,我出五百,麻烦你们把房间让给我们,好么?”

萧阑神色无辜:“这里只有一间旅馆,你给我们十万,我们也找不到地方住呀,我们不介意跟你一个房间,其他人就算了。”

他这句话一出,别人自动就把意思往淫亵那方面理解。果不其然,女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周围几个男人脸色也不好看,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男人冷笑一声,走上前。

“你再说一遍。”

“别捣乱。”贺渊摸摸萧阑的头,语气居然出奇地柔和,又看向男人。“我们是先登记了的,不方便让出来,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你说是么?”

男人对上他黝黑清冷的眼神,不知怎的表情渐渐变得茫然,然后不由自主地说:“是啊……”

话刚落音,自己就先一愣。

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晚了,俺继续码,明天向4000的目标前进……写现代文感觉比写古文吃力,很多语言都要转换成直白的话,然后题材方面也要想一些情节,所以这篇文注定不可能跟山河一样顺畅,谢谢大家理解和支持\(^o^)/

无责任小剧场:

小小扶苏:阿爹阿爹,你说我从哪里来的?

老爹批着奏折,漫不经心道:你是从你娘的肚子里来的。

小小扶苏迷茫:那跟阿爹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比较深奥,老爹放下奏折想了半天,才回答:你是先住在我的肚子,后来才去你娘的肚子,最后从你娘肚子里出来。

小P孩恍然:阿爹你偷懒啊!

78

78、第78章 ...

萧阑知道贺渊说话语调的轻柔跟自己压根没有关系,那只不过是贺小黑临时起意想对某些人施展迷惑神智的道术而已。

只不过知道内情的显然只有他一个人。

其他人愣愣地看着贺渊,难以想象看起来冷若冰山的男人一出口竟然这么温柔可亲。

没人注意到胖子刹那之间的异样。

胖子回过神,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贺渊语气平和:“这位小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上楼了。”

萧阑掏掏耳朵,觉得贺小黑一定是鬼上身了,这完全不符合他平时说话的口吻。

年轻女人笑了一下,她对自己的外表很自信,再冷的人碰上自己也会带上几分客气,她早就习惯了。

“等等,你们也是要进森林的吧?交个朋友如何?”

贺渊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淡淡点头。

最后仍旧是贺渊和萧阑占了一个房间,另外三个房间由那些人自行分配,看他们的模样并不太满意,但也没什么办法,小镇上的招待所就此一间,别无分号。

进了房间,萧阑马上把背包放下,拉开拉链,阿毛从里面窜了出来,大口深呼吸,吱哇乱叫,看起来很兴奋,先是咬着萧阑的衣角蹦跶几圈,又奔到电视机前面,叽叽地一个劲往电视柜子上面蹦,一边回头看着大人们,意思是要看电视。

萧阑过去帮它按下电视开关,又把遥控器放在床上,阿毛高兴地跑上去,毛绒绒的身体压在遥控器上面,贺渊发现它居然还会换台,嘴角不由抽了一下。

“谁教它的?”

萧阑挠头:“你爹妈。”

“……”

没有享受到儿子养成乐趣的贺家二老在逗留的那几天把阿毛和小花当成孙子一样来教,除了说话,写字(用爪子),什么五花八门都教了,也不管教育对象是两只动物,结果几天下来,小花居然好像也能渐渐听懂人话,而阿毛……

学会了按遥控器换台看电视。

“小黑,你想和他们同路?”

趁着休息的间隙,萧阑顺便洗了个澡,末了头发湿淋淋地坐在床边打了个呵欠,神情因为困顿开始茫然。

贺渊嗯了一声,无奈地拿过毛巾帮他擦起头发。“他们手里头应该有一些资料,可以避免我们走弯路。”

“小黑,那位小姐似乎对你有点意思。”萧阑舒服得眯起眼,就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咪。

“你吃醋了?”贺渊抬起他的下巴,某人已经迷迷糊糊地打起盹了,白皙俊秀的脸庞上睡意朦胧,毫无防备。

低下头,轻而易举地擒获柔软的唇舌,然后,慢慢深入。

“唔……”萧阑一头问号地睁开眼,,不明白自己怎么从被擦着头发服侍的大爷又成了被压在身下的猎物。

“等等……”他微微喘息,伸手要推开身上的人。

贺渊将他的手抓住举过头顶,面不改色:“不用等了。”

敲门声响起。

贺渊压根就不想理会,但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大有破门而入的打算,他不得已放开即将到手的猎物,起身去开门。

门外,胖子看着贺渊阴沉暗藏杀气的脸色,一肚子的不耐烦生生憋成两句话:“打扰了,我过来喊你们过去商量一下行程……”

“知道了。”冷冷的回答之后,门砰的一声关上,差点打在胖子脸上。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在胖子的房间里,彼此开始自我介绍。

刚进来时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的年轻女人叫江秀敏,是美籍华人,据说其家族从清末起就迁往海外,现在美国做生意,江秀敏本身喜爱研究古迹,经常自费资助一些民间团体去考察勘探,也是这支团队的出资人,形影不离跟在她后面的保镖是两兄弟,叫肖腾和肖冲。

其中还有一个留着五缕长须,看起来仙风道骨,却穿着一身牛仔T恤的中年人姓吕,人称吕四爷,是被江秀敏重金聘来的顾问,据说祖上是盗墓世家。

民国初年长沙曾经出过一个举世闻名的盗墓贼,只要把出土器物拿到此人跟前让他闻一下,他立马就能判断出朝代,有个人拿着一件漆器,自称出自王侯墓,让他鉴别,那盗墓贼一边抽着鸦片,一边拿到鼻子下面一闻,笑着说,这件漆器是在尿坑里泡过的,取出时间大概在七个月前。那人大惊失色,连忙说得罪。这个盗墓贼后来因为将所有盗得的文物卖给外国人,在解放之后就被枪毙了。

后来大家混得比较熟的时候,吕四爷就将这桩轶闻当故事一样地讲出来,末了说这个盗墓贼就是他曾爷爷的兄弟,眉飞色舞,颇有得色。而到了他这一辈,家里的很多人基本已经跟盗墓两个字沾不上边了,就连他也是以古董买卖和鉴定为营生。

而那个胖子叫姬平,则是吕四爷的朋友。

江秀敏将所有人简单介绍了一下,末了嫣然笑道:“现在就剩两位了。”

“美女,我叫萧阑,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萧,阑尾炎的阑,你可以叫我人见人爱小阑阑,也可以喊我花见花开小阑尾,当然,你愿意叫我帅哥或者亲爱的就更好了!”

江大美女大约是从没见过这么能说的男人,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作何反应。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啥模样,还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旁边嗤笑一声,说话的人叫苏介,据说有过许多野外生存经验,也是江秀敏的朋友。

“我的模样很标致啊,从小老师就告诉我将来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我。”萧阑一脸无辜地说完,突然凑上前看了苏介半天,嘿嘿奸笑。

“你笑什么?!”苏介被他笑得心里发毛。

“你暗恋美女啊!”萧阑一脸我很理解不用害羞地拍拍他的肩头。

苏介恼羞成怒,眼看就要炸毛,江秀敏连忙道:“那这位呢?”

贺渊没说话,照例是萧阑开口:“他叫贺渊,是考古学者,我是他的助手。”

睁眼说瞎话和信口开河什么的,萧阑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只不过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教授和助手的关系,江秀敏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几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了话题。

“那片森林极其危险,既然我们都要进去,那就是一起合作了,但凡合作,都要讲究个开诚布公和同舟共济,我先说说我们这边的情形吧。”

79

79、第 79 章 ...

见两人都没有异议,江秀敏接道:“其实我们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因为五张照片。”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两人,注意到萧阑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脸色变得有点古怪,便停了下来。“有什么不妥么?”

萧阑笑嘻嘻:“大美女你先继续说。”

江秀敏点点头,将来龙去脉简单叙述了一下。

其实她的遭遇跟刘教授十分相似,同样是接到不明来历的五张照片,同样是在照片上找到这里的线索,也同样查不到寄出照片的人。

江秀敏说完,萧阑就把刘教授他们的事情也说了一遍,果不其然,所有人都皱起眉头,心头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疑问:究竟是谁把照片寄给他们,又把这些人都聚集到这里,这个人有何目的?

“你说在这之前,还有一队人也从这里进去过?那么他们是不是也收到了同样的照片?”说话的人叫苏介,一个阳光俊朗的年轻人,他征得江秀敏的同意,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调出那五张照片,正是萧阑他们在刘教授电脑上看过的,分毫不差。

然而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那个人为什么要把他们都引到这里来?

一直抽着烟默不吭声的吕四爷突然做了个手势,旁边他的徒弟小魏马上机灵地奉上烟灰缸,吕四爷把烟头掐灭在里面,这才道:“其实也不是毫无头绪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想想,这前后来到这里的三批人,都有什么特征?”

江秀敏皱眉:“什么特征?”

苏介歪着头若有所思:“都是来探险的?”

“错。”吕四爷摇摇头:“一,我们都是为了森林里的东西而来。二,这三批人里,必然对古物都有一定的见识。”他慢腾腾地睨了贺渊一样,显然没把这两个年轻人放在眼里,“这林子里必然有什么危险或者难关,是寄照片的那个人无法解决的,所以他把照片寄给这么多人,就是希望借助我们的力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小魏啊了一声:“师父,那我们不成了被利用的了?”

“蠢!”吕四爷大掌朝他脑袋拍下。“他想要的,不也就是我们想要的吗,等到我们解决难题之后,那个人就不能不出现,到时候我们再毙了他,把东西据为己有,不就得了?”

“有道理。”贺渊的表情数十年如一日地古井无波,让人瞧不出是在赞赏,还是在嘲讽。

吕四爷瞥了他一样,轻哼一声,忍不住刺了两句:“听说贺先生是研究古物的高手?不知道师承哪里,抑或在哪间大学高就?”

他不知怎的,就是看不大惯贺渊与萧阑两个人,觉得他们不仅来路不正,而且中途冒出来,还要跟他们一起进去,难免有点死乞白赖的意思。

贺渊自然懒得说话,萧阑却嬉皮笑脸:“这位贺教授可了不起了,是毕业于家里蹲大学的高材生。”

旁边扑哧几声,吕四爷却愣了一下:“什么,什么敦?”

萧阑表情严肃:“简单点说呢,家里蹲者,居于陋室却不忘鸿鹄之志,往详细了说呢,这个家,就是国家的家,大家的家,家是一个很温暖的词,也是你心灵的港湾,能够让你疲惫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

吕四爷被绕得头晕转向,小魏终究是见不得师父被耍,忙凑上去低声解释了一下,吕四爷明白过来,狠狠地瞪向萧阑:“江小姐,我可不跟这种人一起上路,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们师徒俩只好自己进森林了!”

江秀敏暗暗皱眉,她对贺渊的观感不错,却也不喜欢萧阑,只不过对方两人是一道来的,关系怎么都比他们这种萍水相逢的强,她也不好说什么。

“贺先生,你的助手未免也有点不懂礼数了。”江秀敏抿唇,微微露出不悦。

一般情况下,当她出现这样的神情时,男人总会诚惶诚恐地给她赔不是,然而贺渊只是摸摸萧阑的脑袋,称不上温柔的俊美面容居然染上笑意,淡道:“嗯,平时被我宠坏了。”

他只不过觉得这些人对于森林里的东西可能知道得更多一点,跟他们一起走没有什么坏处,但现在看来,未必如此,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强求了。

“……”江秀敏语塞。

“都是小事情,大家不必这么剑拔弩张的,我也觉得四爷说的,很有道理,所以这趟行程,必然得加倍小心才行,说不定那个人就潜伏在什么地方监视着我们。”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响起,说话的人叫纪一鸣,也是团队成员之一,据说曾经在特种部队待过,举手投足颇有军人风范。

贺渊注意到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曾有意无意打量了自己好几次,便也冷冷地回望,纪一鸣似乎略略吃了一惊,收回视线。

吕四爷哼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萧阑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居然又是陈白的来电显示。

上回连续接到这个诡异的电话,贺渊索性把他的手机关了,第二天再开的时候,就没再接到过了,然而此时此刻,居然又是这个号码打了进来。

“怎么了?”纪一鸣见萧阑迟迟不接电话,问道。

“这个电话,是我一个同学打来的。”萧阑顿了顿:“不过他现在正被困在那个森林里面。”

众人的脸色跟着一变,都不由自主盯住那个电话,看着萧阑按下接听和扩音键。

依旧是之前那种重复了无数次,沉闷的,毫无意义的捶打节奏。

除了萧阑他们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听过这种声音,很快被里面一声一声仿佛敲打在心头的闷响吸引住。

“这是什么?”

“不知道,我们接过无数个这样的电话,全是这种声音。”

所有人皱着眉头,数着里面的节奏,企图破解其中的秘密,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吕四爷不以为然:“是不是有人拿了他的电话在恶作剧?又或者你那个同学根本不在森林里……”

“等等!”打断他的却是一直抱着电脑不放的苏介。“你把电话号码报给我,我查查在哪个地方。”

“我们差点忘了,小苏还是个电脑高手来着。”坐在纪一鸣旁边一直没出声的李青笑了起来,他是跟着胖子一道过来的,口音里带着浓浓的方言味儿。

算上他,连同江秀敏的两个保镖,这个团队一共有十个人,再加上萧阑贺渊,就是十二个了。

苏介照着萧阑报上的数字输了进去,十指在键盘上灵活地输入一连串代码,半晌之后,原本胸有成竹的脸庞渐渐变得苍白起来,鼻尖额头甚至沁出汗水。

“怎么了,查不出来就算了。”江秀敏安慰他。

“不是……”苏介的呼吸急促起来,“查到了……”

“是在那片森林里?能查到具体在哪个方位不?”众人好奇地探头去看,却只看到电脑屏幕上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程序。

“不在任何一个地方。”

“什么意思?”

苏介抹了把脸,喘了口气,喃喃道:“不在这里的任何一个地方。”

“说清楚一点。”江秀敏蹙起好看的柳眉。

苏介苦笑:“这个电话也许是从阴间打来的吧……它的方位,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点它:

俺病好了,俺看到了大家的留言很开心,俺要勤奋,俺要奋起!!

有人问,为什么贺渊总是有女人喜欢,而萧阑却很少女生会喜欢?一般来说,现实里像萧阑这样的话唠或缺心眼,如果不是细心却发现他的优点的话,确实很多女生第一眼都不会喜欢上他的,反观贺渊,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其实反过来也一样,看起来得不到的才是完美的嘛。。。

无责任小剧场:

小小扶苏:阿爹阿爹!你看我的新衣服,好漂漂!

老爹:……你丫的又不穿鞋子去玩水!

80

80、第80章 ...

他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顿时觉得房间凉飕飕的,一股寒意自背脊爬上脖颈。

吕四爷微微冷笑:“年轻人不要故弄玄虚,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人下过墓,什么场面没见过,可从来没听说有什么阴间来的电话。”

苏介被他一说,脾气也上来了:“不信拉倒,我也没强迫你听。”

这个房间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各有身手,只是因为这里可能存在的古迹而被江秀敏集结在一起,自然不可能合作无间。

就在他们拌嘴的时候,电话突然中断,余下一片忙音,提示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江秀敏看向萧阑。

“之前没有过这种情况,一般是我们这边先挂掉的。”萧阑把电话收起来,打了个呵欠。“大美人儿,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寝吧?”

这个人怎么一开口就不正经,江秀敏瞪了他一眼,才道:“这样吧,大家到这里也都累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早上出发如何?”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也都没什么继续聊天的兴致,便都散了各自回去休息。

萧阑回到房间就忙不迭扑向不太柔软的床铺,在上面打了个滚,差点把阿毛压扁,它还以为萧阑想陪它玩,兴奋得叽叽乱叫,使劲用脑袋去拱萧阑的脸。

“小黑,你有没有觉得他们那些人挺古怪的?”

萧阑开了一袋葵花籽,一颗接一颗地喂着阿毛,顺便打开电视,这里的台不多,按来按去就那么两三个,其中一个还在播《情深深雨蒙蒙》,里头的男女正激烈争论到底是谁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的问题。

“嗯。”

“很多人在听到那个鬼电话之后,都表现出一副意外和惊恐的样子,但我注意到那个叫李青的,反应却很平静。”

“嗯。”

“要不我们不跟他们一起走,偷偷跟在他们后面好了,到时候可以坐享其成顺便让他们当我们的炮灰,你说我是不是挺缺德的?”

“嗯。”

“小黑,你是猪吗?”萧阑津津有味地盯着电视上那对男女歇斯底里的对吼,头也不抬。

“……”片刻之后,乌云压顶,他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压在身下。

贺渊脱去了上衣,剩下一条黑色长裤,精壮上身□着,修长而健硕,一张俊美而冷淡的容颜近在咫尺,能迫得人透不过气来。

“你喜欢被口口?”低沉的语调带了一丝欲望的沙哑,被经验教训过很多次的阿毛直觉危险逼近,毛球般的身体一滚,滚到床角被子下面,亮晶晶而懵懂的眼神在自家两个大人身上来回移动。

萧阑干笑:“小黑,黑黑,黑大爷,我刚才什么也……唔!”

话没说完,对方的手已经从拉开的裤链里摸了进去,一把擒住柔软的器官。

“……你你你弓虽.暴良家妇男!”萧阑倒抽了口气,泪眼汪汪地指控,双手想要反抗,却快不过贺渊。

他只不过张嘴念了几句,原本盖在枕头上的枕巾就已经将他的双手牢牢缚在床头。

裤子也轻易地被褪下来,衣服则被脱了一半,半挂在臂弯上,露出胸前两点淡色两点,任人把玩蹂躏。

“小黑,不……啊!”他惊喘一声,双腿被大大张开,已经被玩弄得半勃起的器官却被一条橡皮筋绑住根部,始作俑者的表情是温柔带笑的,动作却毫不留情。

“你看,”

贺渊低声说着,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空矿泉水瓶往墙上丢去,咚的一声,声音不大,但隔了几秒,墙壁另外一边却猛地被拍了几下,随之传来吕四爷的叱骂:“还让不让人睡了!”

贺渊看着因为欲望被强行禁锢而呈现迷茫表情的俊雅青年,微微一笑,在他耳边呢喃:“忍住了,太大声的话,我不介意让别人过来围观春宫戏的。”

说完,低下头,张口含住对方前端已经沁出泪珠,呼喊着要求抚慰的宝贝。

口腔里的温度要高于空气中的温度,所以当温热柔软的腔壁裹住欲望,舌头一边灵活地拨弄着前端薄薄一层皮肉,偏偏还要冒着隔音效果太差,隔壁随时能听见的危险,那种刺激,无疑让感官更上一层,舌尖每一个打旋,牙齿每一次轻咬,都能让萧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然而系绑在根部的橡皮筋,根本不会让他轻易地释放,每每快到天堂的时候,对方一个动作,就又将他打回地狱。

“嗯……小黑……嗯啊……”他忍不住微微仰起头,无意识地把胸膛拱起来,那模样像是在任人随意采撷,贺渊自然不会客气,手一边轻轻拧着,如同亵玩着一朵花蕊。

“舒服?”

“呃……啊……”萧阑半睁开眼,神色茫然,眼角潮红,不住地喘气。

此时的他,双手被缚,维持着双腿大张的姿势,双腿间的器官和后面更为隐秘的地方,都毫无遮蔽地暴露在柔和的灯光下,如同待价而沽的人偶,散发着银荡诱人的气息。

贺渊亲了亲他的脸颊,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

如果不是刚才胖子敲门,中途打断好事,他也没注意到这里的隔音效果太差,但是凡事都有好的一面,不是吗?

“嗯……小黑……”萧阑眨了眨眼,想要眨掉眼角的湿润,不料额头上的汗水滑下来,划过眼角,视线却显得越发模糊。

“很想要?”手指沾了前端的液体,好整以暇地慢慢刺入后方,轻轻拓开,深一点,再深一点,指尖不时地按到穴心里最刺激的那一点,这具被玩弄着的躯体就像应激反应似的颤了一下。

“松……松开橡皮……嗯……”

“不行。”贺渊勾唇,抽出手指。“他可以让你获得更多的快乐。”

取而代之的是粗硕如刃的火热,毫无间隙地填满。

萧阑几不可抑制地要呻吟出声,又死死忍住,鼻息粗重,胸口不住地起伏。

贺渊却已经开始律动。

浅浅地抽出,又狠狠地刺入,这样的节奏几欲令人疯狂。

昏黄的灯光照在两具交缠的躯体上,房间里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麝香味。

胖子他们怎么也猜想不到,薄薄的一墙之隔,上演着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

将近一个小时的折腾,贺渊终于解开束缚,让萧阑痛快地释放出来,后者甚至连起身去洗澡的力气也没有,头歪在枕头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萧阑醒了过来,周围一片漆黑,随即感觉旁边有人起身,床铺跟着一轻。

他睁开眼,看见贺渊的背影走向房门。

“小黑?”他揉揉眼,迷迷糊糊道。

对方没有回答,旋开把手,走了出去。

萧阑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来随手捞起一件衣服穿上,尾随出去。

夜晚的招待所静悄悄的,旁边几个房间没有一点动静,其他人仿佛都睡死了,贺渊在前面不快不慢地走着,甚至没有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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